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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恋与 许墨 陌上花卡面延伸]空念远 上

前排避雷:

这篇文章主要是和姐妹一位白太太和李太太的联文,里面的霖薇和清璃是姐妹们的自设,所有会有大量的戏份(简单来说就是小圈子的梦女宇宙XDD)

第三人称,女主的名字已经用“悠然”替换了。

自己瞎写着玩的,追求代入感的姐妹可以退出去了哦。

一些转世的烂梗,很俗_(:з」∠)_

最后,一定要和姐妹们玩联文!联文真的超级好玩!!!!


总字数2.5w+,本篇更新7k左右









第一章

 

立夏之后,暑气愈盛,眼下中药铺的苦楝都快见了底,悠然好容易才挑了个雨停的时候上山采药。

 

苦楝原不是名贵药材,只是入夏以来,得疡病的人多,南星馆的苦楝也经常供不应求。原本只拜托新来的小伙计宝儿上山采些,不过悠然今日心血来潮,想着多个人帮忙也是好的,便背着背篓同宝儿一同前往。

 

梅雨季就是这点不好,雨水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没个准儿,两人慌忙避雨,回头却不见彼此。暮色四合,见雨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,悠然也只好离开避雨的山洞,尽快赶回城里。悠然想,兴许宝儿已经回到了药房,最算没能回去,到时候自己也好多叫些人来找。

 

可惜山路被雨水浸润后,变得泥泞不堪,深一脚浅一脚地已经让悠然的衣裤沾得浑身是泥,脏点倒也没关系,平安回去就行,悠然心里祈祷着,却没留神竟然踩到一块松土,整个人失足滚落到山坡下。

 

山上的乱石枝丫刮破了衣衫,悠然的双手双腿上都留下了不少血痕,这些皮肉伤倒也无碍,麻烦的是落入山洞时右脚先落了地,剧痛瞬间蔓延到了全身,跌坐在洞里的悠然试着动了动脚踝,却引来内踝处更剧烈的疼痛。

 

山洞里阴冷,掉落的树枝被水浸了许久,周遭也只有碎石腐草,现下又是雨夜,远处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野兽咆哮声,悠然心里不免忌惮起来。

 

夜晚的山林危机四伏,贸然前行并非善举,最好宝儿现在已经回到医馆,好叫医馆通知王府派人来搜查,但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官兵也难保能在偌大的森林中找到自己,大概天亮之后才能想办法,现在得先熬过这个雨夜。

 

悠然挪到了一块避雨的石头下,点亮了随身带的火折子检查周围的环境,这是个斗室大的溶洞,周围环境相对安全。麻烦的是,溶洞有些深,靠自己半吊子的轻功上去也够呛。

 

悠然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非要学医,而不是老老实实跟着霖薇习武了。

 

她用枯枝和衣袖上撕下来的布料做了简单包扎,并将腿搭高以消肿,突然火折子蹭地灭了,溶洞又落入了黑暗。

 

这已经是最后一根火折子了,悠然沮丧地想,即使在夏天,山林的温度也比城里低,这会儿被雨水打湿的衣服黏答答地贴在身上,她已经开始感觉到了凉意,在山林夜里,睡过去的话,很有可能就会因为体温过低而死亡,悠然想至少受伤也还是好处,脚踝处钻心的疼,足以让自己无法入睡。

 

只是天亮之后该怎么上去,只能寄希望于王府吗?悠然不免忧虑。

 

“下面有人吗?”

 

在雨滴淅淅沥沥敲着树叶的声音里,悠然清楚地听到了远处的问询。当她误以为自己产生幻觉时,洞口外看见的一抹红光给了她新的希望。

 

难不成宝儿已经回到医馆并且禀告了王府派人来找自己?

 

悠然放开了声音向红光的方向叫喊,只见那抹红光越来越近,她逐渐看清楚了那原是一盏式样别致的红灯笼,红灯笼照亮了洞口,也照亮了来人,那人面生,不像是王府里的人,看他身着褒衣博带,款式竟是前朝的风格。男子轻功也了得,体迅飞凫,飘忽若神,脚尖一点便立在悠然面前,雨水竟然没能沾湿来人的长衫。

 

悠然因为消肿双腿架在石头上,身子仰躺,模样十分狼狈,男子俯身,那张俊俏的脸瞬间占据了悠然的大部分视线,天上滴落的雨珠落到悠然的脸上,她才忙瞥向别处,收回了那双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失态眼神。

 

“你!”

他出现的唐突,竟不似寻常人,一时间悠然呆住了,幸而对方倒是摆出足够的耐心,不光让悠然强支起上身,还顺便扶了一把她的腰,没让她再次软下去。

 

悠然勉强坐稳,推开男子,虽是慌乱,但来人似乎并无恶意,于是悠然将刚才的问题一连串地问了出来:“你是谁?看你的穿着打扮不像虞都人,也不像东亓,大半夜你怎会在山林里?这里人际稀少,野兽横行,你——”

悠然拔高了音量,对方竟顶着那张俊俏的脸冲她歪了一下头,导致悠然的最后一句话失去了预想的气势。

“你该不是鬼吧!”

 

说着,悠然的匕首就已经握在前胸,刀尖直指男子。

 

“这就是你们人类说的‘恩将仇报’吗?”他叹气,起身竟打算离开。

 

识时务者为俊杰,何况现在看来对方并无恶意,眼前的他至少能够帮助自己出去,悠然当机立断,赶紧拉起男子的衣角,满脸堆笑改口道:“抱歉,公子。”

“虽嘴上说着抱歉,匕首却也一直没有放下。”

 

悠然保持着笑意,将匕首丢在了一边。

“公子,你我素昧平生,又是在深山中孤男寡女的,这种反应也是自然……”

“素昧平生?”

“难道我们见过?”

 

男子摇头,蹲下身替悠然查看脚伤,鞋袜已经湿透了,方才悠然为了包扎,将鞋袜一并脱在了一旁。

“那么我先回答你最关心的问题,第一我不是鬼,只是久居山林,刚才看见火光才前来查看;第二个问题,你放心,我不会……”

 

男子见悠然双脚蜷着脚趾往后缩,便想要伸手去握住脚踝,好仔细检查伤势,而后他突然一愣,目光从脚尖落回到少女的脸上,少女抿着嘴,涨红了脸,皱起眉头像只倔强的小兽,明明是害怕的,又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。

 

“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
男子正色,接着道了一声抱歉,便从衣袖从取出一块素色方巾盖在悠然的脚上,这才用手触摸。脚踝处已经有了明显的肿块,他按压上去时,悠然还因为疼痛倒抽了一口气,之后疼痛竟然得到了缓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冰凉凉的酥麻感。

 

“你这是做了什么?难道是用了什么麻药?”

“一些小把戏而已,我家在附近,不介意的话先带你回去再处理吧。”

小把戏?难不成是什么秘术?悠然狐疑,却也不方便多言,只答:“现下也只能这样,对了,我叫悠然,不知公子如何称呼?”

“许墨。”

 

 

 

 

第二章

 

梅雨连绵,悠然只好暂时在许墨家住下,要不是亲眼所见,她是断不敢相信深山中竟还有如此别致的院落,屋子虽不大,陈设也不豪奢,却也有许多精巧的物件,眼前一方花梨大理石大案,案上一方宝砚,数座笔筒,各色玉管如林。

 

悠然叫着了一声公子,见无人应答,便好奇起身,拿起一边的拐杖,走到花梨大理石大案边。悠然右脚还负着伤,此时已经用小夹板固定住,却不能久站,索性就坐在大案前,大案的镇纸下压着一张美人图,画上女子眉眼灵俏,轻唇微启,发间点缀一四蝶衔花金步摇,上着藕荷色广袖衫,下着青色折裥直裙,仿佛与自己一般年纪,说来怪异,悠然盯着画,竟然出了神。

 

这会儿许墨推门而入,见悠然赏画便没有惊扰她,近身把汤药放在大案上,听见青瓷碰撞的声音,悠然才收回心神,仰头发现许墨。

 

“这画像上女子生得好看,可是公子故人?”

“早年间随意之作,现在看来眉眼倒同你有几分相似。”

“说来,你怎么看的这样入神?”许墨边收起画卷,边问道。

 

“许是睡久了,脑子还混沌着,连公子进来都没发现。”

“昨夜劳顿,多睡会儿也是应该的,把汤药喝了,我带你逛逛。”

“多谢公子。”

“还叫公子吗,我记得似乎已经把名字都告诉了你。”

 

悠然借仰头喝药的功夫,抬起眼睛打量着许墨,片刻将药饮尽后扯着衣袖放在嘴边,虽觉不妥却还是叫了对方的名字。

 

许墨拿拐杖,扶着悠然出了屋子。

 

屋外一股异香扑鼻,似草木的芳香,带着微苦的气息,悠然深深吸了一口只觉气爽神清,此刻细雨潇潇,雨顺着屋檐滴落,落在庭院的芭蕉叶上,啪嗒啪嗒的,如珠玉落盘之声。

 

“这样大的宅院一直都是你一人住吗?”

“自己住许多年倒也习惯。”

许墨点头。

“公子……”悠然暂停片刻,改口:“许墨,我看这雨水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消停,倒不如劳烦您明日费些精神把我送回去,到了虞都一定厚礼相赠,报您救命之恩。”

“近来雨水丰沛不是出门的天气,饶是我也没有办法,总不能为了姑娘,去冒些风险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悠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,虽看着许公子知书达理,但始终是萍水相逢的人,自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在别人家,悠然还是心中有些戒备,只盼着能早日归家。

 

于是沉吟片刻又道:“我只怕家人挂念了,按理说王府见我两日未归一定会派人来寻了,这么大个院落只要是有人看见了定会来询问,等到那时也好,免得劳烦公子。”

“这里可不容易找,悠然姑娘安心住下便是,等过些时日我自然会送你过去。”

 

悠然重重地叹气,看来许墨是不打算放自己走,而且说的有理有据,当下只能打消了念头。两人顺着游廊走,游廊的筒瓦做得长,雨水飘不进来,只是升起的寒气让悠然受凉打了几个喷嚏,许墨皱眉,他指着两间屋子介绍向右是小厨房,向左是浴堂,之后便催促着悠然回屋休息。

 

许墨将悠然扶到了床上,又拿来了一件斗篷式样的春衫递给悠然。

 

许墨方才才说自己一人居住,怎会有女子的衣物?悠然觉得奇怪便问道:“许公子这儿怎会有这么多女子的衣物?”

“是一位故人。”

“你的心上人?”

他的目光落在悠然的脸上,看样子是想起了往事,低头看向悠然的样子也多了几分惆怅,片刻后他点了点头。

 

许墨眉眼微垂,生得温柔,如今这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更是叫人垂怜,悠然安慰地拍了拍对方脑袋,她原以为自己不合礼数的行为会惹得对方愠怒,却没成想对方竟像大猫一般合着眼睛伏在了悠然的床边。

 

悠然和晋王府霖薇自幼在军营长大,同军营男子积年累月的相处,也不讲究男女有别,但就算是经常帮忙疗伤敷药的悠然也没能同谁如此亲近过,当下便觉心脏砰砰作响,却又手足无措,便说:“我乏了,你快出去。”

悠然的脸上更烫了些,为了不让自己失态,下了逐客令,许墨听闻,笑着应声离开。

 

悠然刚躺下一会儿,许墨敲开门,只见他又端来了药膏,正要掀开被角却被悠然制止,悠然回道:“换药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。”

“你一个伤患自己换药多有不便,可别到时候弄脏了我的床单还得让我再洗。”

 

悠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脖子,点点头只好听了许墨的话。许墨握着少女小巧的脚,将脚踝上的绷带和小夹板尽数卸下,涂上新的膏药。

 

“那日便想问了,悠然小娘子脚腕上的花蝶可是胎记?”

“正是,当年我娘说出生便有的,它状似花蝶,我娘还曾玩笑说,前世莫不是花蝶托生。”

 

许墨指尖微凉,不知是天生体温偏低还是沾了药膏的缘故,他无意抚着那块拇指盖大小的胎记,那冰凉的温度穿到悠然的心尖,直叫人打颤。

 

虽然悠然心里清楚不过是行医,却还是难掩心中的羞怯,又不想惹许墨笑话,只好把脸埋到被子里,直到许墨重新包好了药,拿着药箱走到门口,才听见他有点调笑地说道:“我要走了,小娘子可以把头露出来了。”

 

这个人也太坏了!悠然暗暗腹诽。

 

悠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午,到了半夜却再睡不着。自己错过了晚饭时间,心想就算许墨已经叫了自己去吃饭,只怕自己睡得踏实根本没听到。

 

平日军营医馆两头跑,消耗得大,饭量自然不小,这会儿落下来一餐,肚子饿得咕咕直叫,虽然知道这不比打小长大的王府自由,毕竟自己是客,应该尽到客人的礼数,但饥饿面前礼数又做得了什么?

 

“不行,丢人就丢人吧,我饿不住了。”

悠然躺着床上辗转数次,终于还是决定拿起一旁的拐杖,去厨房寻点食物。

 

她记得白天许墨才嘱咐过向右是厨房,向左是浴堂,许是真的饿坏了,即使杵着拐杖,脚步也愈发飞快。

 

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,屋里的热气熏了她一脸,悠然正奇怪,难不倒许墨也是半夜饿了起来做饭,这是在蒸什么东西,这么大阵势?便又听到水流声,探过头去看,只见男子长发及腰,盖住了裸露的背脊,他也因为听到了动静,侧过头来,这会儿悠然瞥见了许墨额头处的长角,吓得赶紧躲到了屏风后面。

 

许墨只怕是已经看到了屏风后的暗影,

只听他呵问道 是谁?

悠然心虚地回应:“我……”

许墨听到悠然的声音,瞬间也松了口气,语气明显有了缓和,试探着又问:“你都看到了?”

悠然隔着屏风摇头又点头,想起屏风外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,只好马上大声否定掉,然而许墨不依不饶,语气却软了下来道:“过来。”

“许墨,我真的没看到。”

“过来,别害怕,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 

初次相遇时,他也这么说。悠然觉得自己不该对陌生人毫无戒备,这与平日里王府上下的教育相悖,如今受制于人,她也只能相信他确实不会伤害自己,便低着头,一步一步朝浴池走去。

 

地板上湿漉漉的,溢出浴池的水痕顺着瓷砖的纹路流淌,悠然杵着拐,溅起的水花沾到了裙摆上,她在池边停了下来,雾气氤氲,朦胧的汤池遮去他泡在水里的下身,他的上身裸露在空气中,皮肤并未因冷气而战栗起来,相反似玉一般光滑温润。

 

“抬起头来,看看我。”

“害怕吗?”

 

悠然摇头,她只是从未和妖怪这样近的接触过,一时间乱了心神,坊间都说妖怪是祸患,但她看到的这只灵兽,虽肌肉虬结,有伏虎降龙之力,却温润如玉,与人间翩翩公子无异。

 

最重要的是,悠然无端相信他没有伤害她的道理。

 

“你要是有心害我的话,早在山洞里就可以,又何必劳神将我带回来,如果你在打王府的主意,便也不会在我提出归家时,如此劝阻,可想你对我确实没有敌意,因此我也不怕你。”

“说得很好,但是我也并非没有目的。”

“你救了我一命,报答你也是应该,你若有什么要求,我也该尽力。”

许墨低下了头,他头上的两根玄色的犄角离悠然更近,他虚握着悠然的手腕哄道:“摸摸它好不好?”

“嗯?只是这样?”

 

悠然疑惑,不过还是生咽了一口气,试探地用指尖轻碰其中一角,只听许墨闷哼一声,悠然立马又收回了手,饶是她也知道妖怪的犄角可不是随意触摸的地方,她正悬着手不知是近是退,只听许墨问:“你想起什么没有?”

 

悠然摇头,想起幼时曾听闻山中一种异兽的角有治疗失忆的功能,莫不如许墨也在怀疑自己失了记忆。

 

然而悠然沉默片刻,望着一脸严肃的许墨,垂着眼睛倒有了几分责备自己的意味,低声道:“公子可是错认了我?”

 

透过许墨丁香色的双眸,悠然什么也看不清,她只能自己胡乱地猜测,许墨没有打断她,她便继续猜:“你一见面时,说我们见过,我也在想,素昧平生,你为何平日待我这样好,可我也不认为我忘记了什么,许墨,我们或许真的没见过。”

 

“抱歉我想我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。”

现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心口像是空了一块,只能呆呆地望着许墨。

“白泽,我的另外一个名字。”许墨叹气,又说道:“该抱歉的我,让姑娘见笑了。”

 

这似乎是许墨意料之中的答案,他的语气里并未有太多的失落,随即吩咐悠然拿他的衣物来,出浴之后得知悠然是想找些吃食才误闯浴堂,便把悠然送回卧房,自己又去厨房给悠然下了一碗汤面来。

 

折腾了一遭,悠然没了胃口,扒拉了几口便停了筷子,躺回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,满脑子都在盘算着许墨想找的人究竟是谁?这问题其实并不难解,她既没有在许墨的口中听他说起过什么人,又见那副画作保存这样好心中不免想出了一出才子佳人戏码。

 

说什么随意之作,原来是个心心念念的情人。

 

一想到这里,悠然心尖泛了酸气,又想起许墨那双幽潭般的眸子,她才悟过来,她那会儿的感觉叫做失落。

 

又过了两日,天还阴着,但雨水终于消停了片刻,悠然心想既不是许墨要找的人住着也不开心,打扰了这些时日怕也给许墨添了诸多麻烦,便又起了归家之心。

 

“家中好不容易有了能说话的人,如果悠然姑娘不介意,可以等伤病养好了再走。”

“并不是我想走,只是怕家里人担忧,所以还得尽快回去。”

 

在午饭席间,两人谈论道。

 

许墨摇摇头,这会儿天气不定,不如以写封家书叫信鸽送去,等天气好些再走。悠然见许墨不肯,也只能退而求其次,午后便铺开笔墨,向义父与霖薇各写一封,信上报了平安,两日后便收到了晋王府的回信,信上只有霖薇写下的“安好”二字。

 

悠然收到了这两个字大为惊讶,这“安好”二字是她与大小姐之间约定对方遭遇危险后的暗语。她定是误会了什么,悠然赶紧找出纸笔想要再写一封劝阻霖薇,落笔才写两个字马上想到这已经过了两日,按照霖薇的性子怕是早就带着大队人马杀进了虞鹿山。

 

许墨到时候该不会真误会自己恩将仇报吧,悠然扶额。

 

第三章

 

没等悠然的纸上的墨汁干透,霖薇就真的找上了门。

 

打从宝儿报告悠然失踪,王府派人彻夜搜查也没有结果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霖薇整日在王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收到悠然信件后更是按捺不住,带着白起就往虞鹿山赶。

 

身为麒麟的白起感官较常人敏锐,白起变为麒麟驮着霖薇,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这处宅院,只见大门牌匾上古体写着“望月居”三字,周围修竹成林,道有几分风雅之地。

 

只是霖薇现在也无心感受,只等许墨一开门,她的长枪枪尖直指许墨的喉咙处,许墨两指夹着枪尖,虽并未发力也不甘示弱,眯着眼睛看面前那位少女,霖薇马上呵道:“悠然呢?说!”

“姑娘,是不是误会了?”许墨的眼睛瞥向了白起,似乎希望他来替他解围,可惜白起未能遂愿,而是顺了霖薇的意思,正色道:“白泽,快把悠然放了。”

“什么他是灵兽白泽?”霖薇对睁大了眼睛,继而看到许墨意图移开她枪尖,便又发力将枪尖抵着许墨的颔下:“你怎么也配?”

 

许墨叹气,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别人叫他白泽,对方来势汹汹,不明事理,大概只有悠然才能解开这不虞之隙,于是他只好一脸无奈带着两人回到内室。

 

一路上白起观察着此地灵气鼎盛,心说怪不得派出去的官兵长久寻不到人,定是白泽加了结界,如果不是自己带路,霖薇也定是发现不了。可是他抓悠然做什么,白起狐疑,想起前不久,凡事漠不关心的白泽特地来在城里助上一把臂之力,越发好奇,他所言的事情莫不是悠然?

 

“悠然小娘子,你的……好朋友来找你了。”

“啊?”

 

屋子里头传来疑惑的声音,霖薇听着悠然的声音觉别来无恙,甚至这囚房看上去比悠然的闺房还大上一些,心中的担忧已经消了几分。

 

悠然开了房门,不像霖薇所预料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她诉苦,相反却给许墨连连鞠躬道歉,嘴里说着对不住,许公子云云。

 

霖薇看见许墨冲着自己轻佻的眉梢,看他得意的那个样子!

 

这分明就是在挑衅自己,自家姐妹竟这样不争气,霖薇几近平息的火苗又窜了上来,立马将悠然拉到自己身边,她一时上头竟忘了悠然负伤之事,这会儿拉扯,悠然没站稳,幸亏许墨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才避免了跌倒。

 

“悠然抱歉,你的伤没事吧?”

霖薇这也是关心则乱,心下气还没消,却又无处发作只是嗔怪地跺脚责备:“你啊……”

 

“薇薇,我的伤没事,多亏了许公子……”

“臭男人把你的手从我姐妹肩膀上拿开。”

 

“那悠然小娘子,你可要站稳了我这就松开。”

许墨竟然看向悠然,似在征求她的同意,一面是于心有愧的许墨,一面又是金兰之交的霖薇,悠然僵在中间,意图缓和气氛:“我都说了,这中间有点误会……”

 

悠然讨好地拉着霖薇的手摇晃,抬起眼睛软着声音哄道:“先进屋坐,听我和你解释好不好?”

 

四方桌上。

 

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,从你失踪开始王府一直再找也没消息!你信上怎么写的?这地方怪异得很?你身上负伤,既是来路不明的妖怪我怎么放心得下?我只担心你又被骗了去。”

“来路不明的妖怪?薇薇姑娘,你也看到了,我可没有薄待了悠然。”

“不许叫她薇薇。”

“你们两个给我闭嘴,我现在再和悠然说话!”

“我都说了是一个误会……”

 

面对已经站起身来对峙的三人,悠然只好拉着霖薇坐下,又将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,这才让霖薇对许墨少些敌意。

“但你也太不小心,怎么可以随便住到一个男人家里?”

“你这会儿倒是像清璃。”

“我可算知道清璃为什么日日念你了。”

悠然皱着眉头,一脸委屈:“不都说了有误会嘛,许公子错认了我,以为我是他的一位旧友才再三挽留,这会儿误会解开了,我这就同你们下山去。”

 

许墨似要开口,话到嘴边又变了内容:“那我给你拿些苦楝过来,你上山就是为了它吧。”

“哎?谢谢许公子。”

 

这会儿悠然也不叫许墨了,两个人像是故意划出了一条模糊的线,相互都往后退了一步。两个女孩说着体己话,白起自觉不便,于是跟着许墨去取苦楝,路上白起问许墨:“你刚才想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“悠然就是你要找的人?”

“她不是。”

 

白起自诩同许墨交好,但这人性情不定,着实难以交往,便也不再多言。待取来苦楝后,霖薇担心只身前往,不及时回去王府上下又得派人来寻,于是不顾阴雨绵绵便启程要走。这样的雨天有白起在便也不难,白起变了麒麟驮着姑娘们,雨水不沾灵兽的身,自然也打不湿两位姑娘。

 

临行前,许墨送到了宅院门口,悠然一路无言,最后骑上麒麟背脊前,回身似要拥抱许墨,却迟疑片刻,只欠身行礼道:“许公子,我改日一定带着谢礼,登门拜访。”

“随时恭候。”

许墨搀着女孩,仍旧笑得温和。

 

 

 

第四章

悠然回到了王府养伤,义父近来在主城公务缠身极少回来,听闻悠然并无大碍,便不着急回府,只嘱咐霖薇照看。

 

前几日霖薇就撞见医馆小伙计宝儿,宝儿手里包着几包药材,说是悠然吩咐送来王府的药,方子上尽是茯苓、酸枣仁、合欢花一类安神的东西。

 

霖薇拿过了药材便打发小伙计离开,亲自送给了悠然的贴身丫鬟玉儿。这才从玉儿的嘴里知道,悠然近来不思饮食,夜不能寐。

 

霖薇想自己近来也常撞见悠然望着庭院的芭蕉发呆,失了原本的古灵精怪的模样,问起缘由,连悠然也只推说,霖薇多虑,随即又改口,说自己近日总在家宅着,确实变得懒懒散散。

 

霖薇问也问不出所以然,同白起抱怨起来,白起听着也回忆道,悠然从虞鹿山回来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莫不是心里还惦念着许墨,不如把他请过来,就算不解悠然愁思,也能做救悠然的答谢。

 

关于许墨,白起心里也有打算,白泽素日不喜与人亲近,生死在他面前不过是万物轮回的一环,他不该会对悠然施以援手,对方究竟是何目的,如若真如他所想,那么帮许墨一把也是应该。

 

“一码归一码,是该答谢那只老狐狸,说来那日我也莽撞,还得赔不是才对。”

 

狐狸?白起轻笑,又解释说,许墨是白泽,不是狐妖。

 

回来不久后,霖薇也和悠然商量过送谢礼的事情,两个姑娘七嘴八舌说了不少东西,而后霖薇提醒梅雨季还没过,山路不好走,又只得作罢,悠然也有打算,她和霖薇毕竟是凡人,如若去寻也未必能寻着许公子,心里又不肯拜托白起。

 

霖薇瞒着悠然将此事交给白起,白起半日后便带来消息,不光同许墨约定八月十六来府上一聚,也托虞都七夕乞巧之事,邀他在王府小住几日。

 

白起这事办得漂亮,霖薇一开心搂着白起不愿意松开,垫着脚尖亲白起,白起也调笑说一次不够,得多来几个才够报答。悠然这会儿端着药,开门叫霖薇帮忙,不想撞见两人正浓情蜜意,连声抱歉,退了出去,却被霖薇叫住。

 

“哎,今年七夕同我们一起去集市上何如?”

“我才不去,今年清璃又不在,光让我看你们两个你侬我侬了。”

“白起去请了许公子,这也不去?”

“去请他做甚?又不是他去我就会去。”

悠然脸唰地就变红了,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,白起和霖薇相视一笑,悠然的心思也猜出个七八分,霖薇又言:“真不去?不去也好,我带着别个妹妹去。”

“霖薇!” 

“悠然还真是同平日里判若两人,看来我们猜得不错。”

“白起!连你也!”

悠然明知道两人逗弄自己,只能叉着腰佯装生气叫两人止了作弄的心思。

 

八月十六,白起一大早就去请了许墨,霖薇要请朋友小聚,早早地就吩咐小厨房准备,倒是悠然前一晚挑衣服挑到了后半夜,霖薇不放心,只好相陪,搞得霖薇今天起床后仍然哈欠连天。

 

悠然正梳妆,许墨这边就已经来到了两位小姐所居住的凝月堂,西厢房边吵吵囔囔,传来悠然的声音,这会儿丫鬟玉儿右手拿着一枚翠鸟衔珠鎏金发簪,左手拿一枚嵌玉花蝶多宝簪,前者款式老旧,后者又繁复正式,玉儿插上这只又被吩咐换上另外一只,换上另一只悠然还不满意,又叫再拿换一对梅花琉璃钗来。

 

“我倒是觉得这枚宝簪就很适合悠然小娘子。”

许墨接过玉儿手里的嵌玉花蝶多宝簪插进悠然盘起的发髻上,与一身竹青色齐胸袄裙搭得正正好。悠然从铜镜里看到来人,又惊又喜地回身,两个人莫约有一月多未见,悠然却如三秋不见般欣喜,且怕来人看出端倪,故又颔首低头。

 

“就簪这只吧,悠然姑娘许久不见,愈发好看了。”

“别取笑我了,平日在王府又不是没这么打扮。”

 

不料这话却被进来叫人吃饭的霖薇听到,霖薇最是清楚她那不修边幅的义妹,于是没忍住竟然笑出声来。

 

悠然起身就要责怪,可腿伤未愈,要不是许墨扶了一把,免不得又得摔着。

 

“按照悠然小娘子的性子,伤着腿脚可真是把你委屈坏了。”许墨扶着,让悠然站稳了神便打趣道。

“几日不见,许公子嘴巴也变得这般厉害!”

“好,不说了不说了。”

 

许墨和气地哄着,悠然更是得意,挣开许墨的双手,便往许墨的手肘一打喊着“吃饭”,自己走出了门。



TBC

希望你能看得开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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